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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26日 星期三

郎郎琴聲怎樣 "抗美援朝" ?

前言: 昨天報章報導了郎郎應邀到白宮為美方迎接胡錦濤到訪舉行的國宴伴奏,他先與另一位美國鋼琴家四手聯彈了 Ravel 的 Mother Goose Suite,然後又彈了 "中國人心目中最美的歌" 之一的 我的祖國。所以 The New York Times 就以此議論,稱為鋼琴政治,piano politics。這篇短文就是閱過此報導後有感而發的。


正文:


我的祖國 是中共早年拍攝一部反影上世紀 50 年代韓戰反美電影 上甘嶺 的主題曲,它描述祖國的美好山河遭帝國主義走狗侵犯,民眾奮而站起來保衛國家,最終戰勝美國帝國主義。可是,為何輿論會這樣解釋音樂的義意呢?

了解樂曲,聽眾都慣於從一切有關這首樂曲的標題文字作參巧,例如樂曲 的 programmatic title 和那些非音樂性的 programmatic references。其實樂曲標題  我的祖國  已經夠 political sensitive 的了。一般來說,雖然這首歌也是中國 nationalism 民族主義風格的樂曲的一個代表,但其政治意義不會是這麼巨大的。這首歌曲多數會在新春期間於 CCTV 4 等的中央電視四台的團拜式的綜合性節目晚會裡,由軍隊的勞軍團或黨的歌唱名家唱出,如葛蘭瑛等。背景大多伴著那些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舞蹈員在跳舞。這代表著中國共產黨的 "英明" 領導下,四海昇平,團結合一。聽眾很難不聯想到這些 references。因此,結論是: 如果一首樂曲的演出語境 ,performance context,是社區裡人所共知的,是 經常重覆的,也是很 stable 的,就可以為這首樂曲添上了一個音樂語義上的慣常意義 usual meaning。中國人和熟知中國政治社會和文化的聽眾大都可以理解這首 我的祖國 ,故勿論歌詞如何,其意義就是所謂由黨英明統治下的祖國團結與和諧。

不過相對於 -- 我的祖國 -- 在今次特定的 performance context 裡演出,它的 political meaning 就大得驚人 ,也更敏感了。查實這一次雙方元首的會面場合,是中,美的一場政治,經濟和軍事的角力,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實。就是由於這特定的政治氣氛環境底下,郎郎的選曲真的惹起了這場風波。而 The New York Times 就 我的祖國 這首樂曲而評論為 Lang Lang's piano politics,就是從演出背後的大政治氣候而 produce 出來的 semantic meaning 。Times 對音樂所作的解釋,明顯是將樂曲聯系到這首歌的創作背景。將電影情節和故事應用在了解這樂曲之上。不過,我最關心的,不是政治的風波,而是一首樂曲除了它的標題  (title) 和標題參巧 (programmatic reference)之外,還可以包括些甚麼,才能賦予樂曲 semantic meaning。從這次的風波來看,樂曲的演出場合,performance context,是一個很重要的 meaning generator 。Context Defines Meaning,這個原則又一次被證實是可行的理論。如果,我們仍然以 Kant 看 Music for Music Sake (為音樂而音樂) 的角度去 appreciate 這首樂曲的意義,那麼,我們就不應有 Times 的評論了。因為按照 Kant 的理論,所有音樂都會 detached from its original context。T可是,Times 的報導告訴我們,查實很少聽眾會真的以 disinterested 的方式去欣賞和理解音樂的。

從以上淺談,我們不難發覺,除了 樂曲的 title 和 programmatic references 之外,一首曲的 performance context 也可以賦予樂曲一個新意義,只要聽眾熟知這個 performance context 背後的 socio-cultural 或 political meaning 就可以。而且,一個穩定的,固定的 ,不斷重覆的 performance context ,雖然不牽涉到國際性的大政治氣候,也可以為一首樂曲慢慢孕育一個新的 musical meaning 給聽眾,而這 meaning不是由樂曲本身的 programmatic title 或  references 所提供的。稍後的文章,我會探討一下更多其他樂曲,如何在不斷重覆的 performance contexts 之下,產生了新的 semantic meaning,從而引起聽眾的美感反應。


David Leung (theorydavid)

2011-01-25 (published)